ドリミSS集中-2

 

 

 

 

 

 

 

冬の海は(虎淺)



       和一生在一起總會遇到許多意想不到的事。

  巳影常騎車來海邊,但從沒想到自己竟會在冷得要命的十二月底跑來給海風吹。即使把圍巾裹得密密實實,戴上厚手套跟暖暖包,帶著溼氣的冷風吹來時仍讓人不住顫抖。巳影把鼻子和嘴巴埋進圍巾,雙手插在口袋裡,側過臉看了看站在旁邊穿著連帽外套,看起來心情很好的一生。聖誕節都過了,某人的鼻子卻被凍得像馴鹿一樣。他想著,明明覺得是個適合拿來調侃對方的梗,卻沒有說出口。他收回視線,望向白浪與水藍分明的海面,耳邊盡是混雜了潮聲的海風。

  風呼呼地吹,一生開口說了什麼,巳影聽不清楚。他轉過頭,就看見一生朝著前方踏出腳步。厚底靴在沙地上留下一個腳印。

  前方只有大海,什麼都沒有。巳影很困惑,他看著一生向前一步兩步三步,才意識到自己或許該做些什麼。但是能做什麼呢?因為這個人,他嘗試了許多原先一輩子不可能做的事,有些成功,有些失敗,而大多數的結果都說不上是好是壞,只是徒勞地增加試探時的茫然。

  要是可以的話、吶。巳影拉下圍巾,一生就在那時轉過身來,向著他露出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笑容。只要見到這個表情,再多的埋怨都會化成一個無奈的嘆息。巳影有很多話想說,包含那些任性妄為、對事態沒有任何助益,說出來又會非常難為情的話,然而這些在一生看著他時,又變得全都無所謂了。

  無所謂,是嗎?好像也不全是這樣。巳影開口,語氣裡帶著些許笑意。

  「寮──長,冬天的海邊禁止游泳喔。」

  「我知道啦!但是海很漂亮啊,有來真是太好了,對吧淺霧!」

  一生的聲音在寬敞無人的海邊顯得特別響亮。巳影沒有回答,在話語被海風稀釋殆盡後才緩緩點了頭。冬天的海邊只有潮聲風聲,寧靜得像是世界的角落,像是下一秒一切都會全部消失。

  要是真能如此,或許還不賴。

 

 

 

◎BGM→冬の海は遊泳禁止で/Plastic Tree

 

 

 

 

 

 

無題(みかくま)



  「啊。」

  巳影發出了乾燥的單音。他看著凜太朗伸手把那顆放在桌上的糖果拿起來,俐落地拆開外頭的藍色包裝紙,再把同樣是水藍色的糖球丟進嘴裡。對方只有在仔細品嘗什麼或思考時才會安靜下來,但巳影卻覺得這寂靜的數秒間耐性正快速被消磨。他很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煩躁,然而一切都被凜太朗看在眼裡。

  而這點正是他覺得最火大的部分。

  「這是一生買回來的糖果?『五月的梅雨』味啊,吃起來的確有濕濕的感覺,但有那~~~麼一點微妙耶。みーちゃん你覺得咧?」

  「就算你問我,我也沒辦法回答啊。因為唯一的一個已經被會長你吃掉了。」

  巳影笑著回答,凜太朗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啊!抱歉喔,みーちゃん。」

  看著合起掌歪頭說抱歉的凜太朗,巳影一瞬間湧起伸手拉扯對方臉頰的衝動。

  「沒關係,只不過是一顆糖果。」

  「真的?但你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沒關係的樣子啊,這樣我會有罪惡感耶。」

  凜太朗說,巳影突然很後悔剛剛沒扯著對方的臉頰讓他閉嘴。還在思考該怎麼回覆,凜太朗就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會議桌被大力拍出聲響。要是白華ちゃん在,應該會碎念說不要這樣傷害學校的財產吧。巳影邊想著邊回望凜太朗。

  「我想到了,就是這個!」

  「您指什麼?」

  「來親親吧,みーちゃん。」

  「啊?」

  巳影皺著眉看著凜太朗,忍不住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想要惹人嫌也該有個限度,但糟糕的是凜太朗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巳影開始覺得頭有點痛。

  「為什麼我非得和您接吻不可?意義在哪?」

  「接吻的話你也可以吃到糖果呀,這是我為了補償みーちゃん而絞盡腦汁想出的神方法耶。怎麼樣,要做還是不做?」

  凜太朗說著就張開嘴,鮮紅的舌頭上還看得見半融的水藍糖球。巳影不悅地皺起眉。他其實沒有對方想得那麼在意糖果的味道,什麼梅雨口味也只是那個人這次帶回的大包糖果中的其中一顆,但是、但是──巳影不知道這無以名狀的煩躁究竟從何而來,只是為了證明萬能神的會長也有錯的時候,他還是伸出了手。

  桌子對面的凜太朗就這樣維持站姿被巳影強硬地拉過去,雙手撐在桌面上,後腦杓被牢牢固定,張開的嘴很快就被另一塊熱燙的肉塊攫住,比起舔拭更像啃咬。融化的糖果混著唾液有種甜甜的味道,比起五月雨更像蒸蘊著遲遲不降的陣雨前的空氣。巳影在變換角度時睜開眼,極近距離內凜太朗的視線顯得更加赤裸,甚至愉快的像要哼起歌。

  於是他把固定在對方後腦的手移到右耳側,用手指輕輕從耳垂往上撫摸耳殼,於是喉嚨裡傳出的悶哼就在接吻的空隙中漏了出來。

  凜太朗皺著眉先退開,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後哈哈地笑起來。

  「みーちゃん意外地熱情耶,真是個YIO!」

  「我聽不懂會長語,可以請您好好說日文嗎?」

  巳影說,然後從口袋裡拿出常備的棒棒糖,拆開包裝放進還留有甜味的嘴裡。

 

 

 

 

 ◎YIO=油断しちゃ/いけない/男

 

 

 

 

 


口中(虎淺)

 

  高中畢業後一生第一次和巳影見面,是在仁主辦的某場酒會。

  二十歲,能夠淺嚐酒精的年紀,但當一生在會場外的寬廣露臺找到巳影時,擺在窗台上的高腳玻璃杯裡裝的是金黃色的香檳。酒水特有的乾澀或許不合對方的口味,一生想起高中時的巳影總能從衣服的各個口袋掏出糖果,就像魔術一樣。他常常被那些簡單又調皮的把戲耍得團團轉,卻仍樂在其中。

  能夠再次見到巳影其實算是巧合。這些年來一生在歌舞伎的世界裡奮鬥拚闖,即使仍有不足,也站得更高、看得更遠了。忙碌的巡演期間他偶爾會接到仁傳來的訊息,由季節性問候起頭的內容大多是輕描淡寫的近況報告,最後用關心的問句結尾。一生清楚仁心中始終懸著的擔憂,但越清楚反而越無所適從,因此總是簡短扼要地回復對方。這點自高中起也沒有變啊,一生偶爾想起也覺得有些好笑。

  而上星期仁捎來的訊息中,提到最近龍王Co.將觸手伸到和菓子、洋菓子等傳統點心界,認為巳影或許對這方面的經營會有興趣,因此邀請對方來參加公司的相關酒會。只有這封訊息一生看得特別認真,他將內容裡提到的日期和地點反覆讀了三遍,再確認當天的公演日程,發現晚場結束後趕去勉強來得及,便和仁通知一聲,在酒會進行到後半時來到會場。

  參與酒會的人們各個西裝筆挺、衣著華美,穿著卡其色連帽厚外套的一生顯得格格不入,然而巳影見到他時似乎不怎麼驚訝。也許是仁有事先告知,一生踏上露臺時,察覺來人的巳影立刻就回過頭來,望著他勾起淺淺的弧。寮長,他喊。久未聽見的稱呼讓一生覺得喉頭有點癢癢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脫口而出的是一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淺霧。最近好嗎?

  巳影聽了不禁失笑,那是以往一生說出什麼唐突的提議時對方常有的反應。寮長特地跑來找我只是想問這個嗎?他說。一生有些疑惑,仍舊誠實地點點頭。是啊。聽見回答後的巳影蹙起眉,下一秒又像沒事一樣恢復雲淡風輕的表情。

  站在這裡不好說話,我可以過去嗎?一生問,巳影回了句請便,他便踏出腳步,縮短兩人之間約五步左右的距離。他來到巳影身旁,用毫無改變的視線高度重新看向對方。藍黑色的西裝布料壓著細細的灰直紋,在露臺的間接照明下閃著細緻的光,繫得好好的領帶和燙得僵直的白襯衫束縛脖頸,灰色袖扣包裹的手腕有種纖細的錯覺。一生不明白這種新鮮又寂寥的感覺出自哪裡,但在不著邊際的閒談間隨著夜風飄來的淡淡窒息感,讓他很快就發現了違和點。

  淺霧,那個是......?一生指著巳影手中的長方形金屬盒,巳影聽了便把盒子拋過來,讓一生自己打開確認。攜帶型的菸盒裡有兩根完好的菸。他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巳影卻把手探過來,拿走其中一根然後從西裝外套裡掏出打火機,熟練地點火。

  既然被發現那就沒辦法了。寮長對我幻滅了嗎?

  巳影吐出一個煙圈,開玩笑地說。一生沉默了幾秒,然後搖搖頭。

  沒有,與其說是幻滅不如說是很驚訝。你不吃糖果了?

  之前開會時咬糖果被上面的人注意過呢,大人的世界好可怕。所以我最近都改抽這個了。反正只是嘴巴很寂寞而已呀,是什麼都沒有差。

  巳影的話讓一生無奈地笑起來。香菸的味道嗆得刺鼻,連帶喉嚨也被阻塞,他無從想像、也不可能明白香菸的滋味,但巳影卻一口一口將尼古丁深深吸進口中,填滿肺臟。

  一生咀嚼著巳影剛才說的話。你只是為了知道近況才來找我嗎,寮長──難道這樣子不好嗎?非得是更重大、更特別的原因,才有藉口與你見面。然而在考慮這些之前,他在看見仁的訊息時立刻就決定要趕來這裡。無論如何、拚盡一切,一生心中沒有湧現類似的想法,一切都只是自然地發生,想見、可以見,所以就來了。

  至於這麼做的確切原因,一生說不上來。站在這裡的自己再也不是從前的自己,巳影當然也不是高中時那個站在身旁輔佐自己的後輩。他已經不是「寮長」了,不是「寮長」之後的虎澤一生,在巳影的心中又是什麼模樣?

  …...抽菸對身體不太好,要適可而止喔。

  一生說。他聽見巳影帶笑的敷衍回答,仰起頭才發現今晚的雲層太厚,夜空裡連月亮都看不見。

 

 

 

 

 

 

戀愛療法(虎淺虎、R18)

 

  巳影覺得自己的腦袋大概壞掉了。

  不知道是被外頭零下的氣溫凍壞還是暖桌的熱氣熱暈的,或許是在更早以前,他還什麼都沒有察覺的時候頭腦就被侵入、腐蝕,變成現在的模樣。然而倒錯般的一切都令他感到興奮,他單手撐在暖桌面上倚著臉頰,愉快地看著對面坐立不安的一生。想要起身又無法起身,一生的臉越來越紅,緊抿的唇和鼻間吐出的喘息像被放大數倍那般震懾兩人的耳殼。

  淺霧。一生說,用嚴厲卻濕潤的眼神望向他。巳影假裝聽不懂對方話裡的含意──反正就算一生直接說了不,他也不會乖乖照做──他將腳掌從漸漸膨大出形狀的布料上拿開,靈巧地用腳趾勾住一生褲頭的鬆緊帶,然後往下拉。因為看不見所以他試了兩次,第三次才成功在一生受不了抬起腰的幫助下把褲子順利脫下。外褲脫掉後還有內褲,冬天就是這樣層層疊疊地一點也不方便。巳影看著一生上半身的厚棉衛衣,不禁覺得有些焦急。他用腳掌輕輕磨搓那勃起的部位,從根部開始到緩緩冒出液體的前端,想像著舔舐它時的感覺,沒有咬著糖果的嘴吧突然覺得有些寂寞。他喜歡先吸著前端,再一次含到喉嚨,享受上顎被摩娑然後填滿的鼓脹感,一生會忍不住射在他的嘴吧裡,然後他會不小心吞下一點,再用含著精液的口與對方接吻。味道很糟,他清楚,但是他喜歡一生皺起眉更用力咬他嘴唇時的眼神。

  一生太溫柔了,所以他才忍不住。不這麼做,自己總有一天會溺死在他那雙金黃色的蜂蜜海裡。

  巳影放在桌面上,從毛衣袖口露出的手指不知何時被一生扣著、抓著,隨著刺激的強弱緊握住。光是這樣他就禁不住吐出同樣濃重的喘息,還沒碰觸過的性器漲得發疼,但是不行,不可以。忍耐再忍耐,之後才會有多麼快樂,這是連小孩子都懂得,最簡單的賭博道理。

  好熱,一生低喃。巳影想這是當然的,在暖桌裡做這種事實在是荒唐的可笑,但也已經差不多了。他收回伸在桌底的腳,脫掉身上的白色薄羊毛衣和裡面的黑色內衫,然後碰地一腳跪在桌面上,雙手扶著一生的肩膀彎下腰,勉強撐著興奮到暈呼呼的腦袋在對方耳邊開口。

  「但我現在覺得有點冷,寮長可以溫暖我嗎?」

  平時絕對嗤之以鼻的爛俗台詞,在理性雙雙失去功能的時候顯得特別有用。後腦杓被一生的大手用力往前帶時巳影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唇間的嗚咽,下半身溼答答一片,一瞬間的羞恥在連續的快感後都變得不值得一提。